经济日报原总编新闻报道的主题要这样提炼出来
起源:消息与写作
作者:艾丰(经济日报原总编纂)
提炼主题的第一种办法 ——凤凰落在梧桐树

我们可以把提炼主题的第一种道路比方为:凤凰落在梧桐树。“凤凰”在这里是一个比方,是指主题。“梧桐树”在这里也是一个比方,是指题材。“凤凰落在梧桐树”是指这两者的联合。我国的这句古话,主要意思是最适宜的搭配。
这种办法对记者来说,现实上是一个事情次序问题。这里指的主题,在一次详细的采访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记者心中已经有一只“凤凰”在翱翔。她飞呀飞呀,老是落不下来。为什么呢。由于没有梧桐树让她落。后来记者终于发现了适宜的题材,那“凤凰”就一会儿落在梧桐树上了。先有主题,后有题材,尔后联合。这便是这种主题提炼的次序。
这种办法涉及到我们常说的“主题先行”问题。上个世纪70年月末,批判“四人帮”如许的文艺创作理论:先肯定了“走资源主义途径确当权派还在走”的主题,再让作者来创作如许的作品。后来有人把这种批判扩展到消息界。消息报道在谁人时刻也确切存在相似问题。即先依照他们的理论定一个主题,然后再依照这个主题去找消息“事实”。
然则,有人差错地舆解了这个批判,以至以为记者在详细打仗采访题材之前,是不克不及斟酌主题问题的,事先有所斟酌了,便是“主题先行”了。如许,他们就从原来正确的批判中得出了单方面的结论。
就记者现实事情来说,乃至可以得出相反的结论:记者在提炼本身报道主题的时刻,不仅可以主题先行——进入详细的采访之前就可以斟酌主题问题,并且还可以说,很多好的报道都是“主题先行”的。
《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通信是年夜家都公认的好通信、好的消息作品。它在颁发确当时引起了惊动的效应,便是如今读来也照样那样地冲动民气。它的胜利缘故原由是:资料好、文采好、主题好。也便是说,没有好的主题它也是不会胜利的。
那么这篇报道的主题是怎样提炼出来的呢。作者魏巍同道在《我是怎样写<谁是最可爱的人>的。》这篇谈写作领会的文章中说:
“《谁是最可爱的人》这个主题,是我好久以来就在脑子里翻滚的一个主题,也便是说是我心坎情感的历久积聚。历久在军队生涯,和兵士们打仗许多,于是感到我们的兵士是最可爱的人”。
——请注意,“谁是最可爱的人”这个主题,是魏巍在去朝鲜战场采访之前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
他接着说,“我此次到朝鲜去,在自愿军里,使这种情感加倍深了一层。我加倍感到兵士们的可爱……(他举出了许多的兵士的豪杰古迹)这些事实加倍督匆匆着我。使我有加倍强烈的希望来实现‘谁是最可爱的人’这一主题。”
——这一段他说的是若何发现了得当表示二心中已经有的主题的题材,以及这个题材又是若何匆匆进了他的主题的成长的。
对魏巍同道的这篇报道的胜利是没有狐疑的;他在采访和写作这篇报道时,从次序上讲,“主题先行”生怕也是无可狐疑的。
这个胜利的履历奉告我们,正确的“主题先行”,有利于进步报道质量。这是由于:记者有了这种思虑以后再去采访时,他对响应的题材就会加倍敏感,就会捕获得更准、反映得更深。正如马克思主义哲学说的,感触感染到了的器械,我们不见得可以或许懂得它,然则懂得了的器械,我们就可以或许更深入地感触感染它。
我们经常可以瞥见如许的环境,几个记者到统一处所作险些同样的采访,看了同样的器械,听了同样的先容,然则他们之间的感触感染可能年夜不雷同,写出来的器械也不年夜雷同。此中主要的缘故原由便是他们在进入环境时脑筋的预备是年夜不雷同的,而这一点事先很丢脸出。
范长江是我国有名的记者。傍边国工农赤军开端进行震惊中外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刻,他时年26岁。为了深刻相识赤军北上抗日对中国政治局势的影响,以及抗日战争爆发后西北地域的近况和将来,他走出版斋,到实地去进行考察。范长江从川北动身,颠末甘肃、陕西、青海、内蒙古等宽大的西北地域,全程4000里,历时10个月。他把旅途见闻写成通信陆续颁发,这些报道后来编成了一本书,这便是有名的《中国的西北角》。
他的这些报道为什么会胜利呢。除了他深刻到最有消息代价的地域之外,很紧张的一条便是他在采访与写作中注意本身报道的主题。
后来他在《记者事情随想》一书中说过,他其时到中国的西北区采访的目标,主要有两个:一是研讨赤军北上以后中国的动向,二是力求比拟深刻地相识即将成为中国抗日年夜后方的西北地域的近况和将来。他以为这是中国人平易近其时最关怀的两个极其重年夜的问题。他便是抱着答复这些问题的目标去采访的。固然这些目标还不克不及说便是报道的主题,然则它究竟从年夜的方面归纳综合了记者的消息报道的主题规模,这就为记者的采访和写作带来了很年夜的利益。在这里,“主题先行”表示在记者采访具有很明白的目标性。
“凤凰落树”和“带框框下去”是有原则区其余。
起首声明,这里说的“凤凰落树”是指我们前面说的那种正确的主题先行,而不包含前面说的那种差错的主题先行。这里说的“带框框下去”也是说的那种差错的“带框框”。否则,把先有主题一概当作框框,问题就说不清了。
两者区别主要有以下三点:
1、先行的主题是从生涯中得来的,不是记者凭幻想象出来的,框框则是关在家门里想象出来的,没有生涯依据的。
2、先行的主题是必需和现实环境即消息事实相联合的。记者在采访之前要对主题进行需要的思虑,然则在采访进程中他要对主题继续进行深刻的思虑,要在采访写作的进程中赓续地作需要的调整、深刻和成长;框框是僵死的,它不管现实环境若何,就硬套下去。
3、先行的主题是要经受实践查验的,假如记者事先斟酌的主题固然是对的,然则被采访的单元和处所的现实环境并不克不及反映这个主题,那他就不克不及依照本来的主题进行报道,或者不再报道,或者依照现实环境所提供和反映的主题进行报道。改造事先想的主题,而使本身的主题更相符现实,这种环境是常常产生的。而带着框框的记者则是不管现实若何,框框是不克不及改的了。虚伪的报道每每便是从这里发生出来的。
提炼主题的第二种办法 ——绿叶衬的红花美
这种办法现实上是一种对照的办法。也便是说,记者要善于在年夜量的资料中发现具有对照性的资料,并发掘出这个对照的实质性的寄义。主题现实上就在这里面了。让我们举个例子来加以阐明:
20世纪50年月中期,新华社的一位记者接受了报道北京爱国卫生活动的义务,针对其时环境,编纂部要求凸起社会主义好的主题。记者经由过程采访相识到了年夜量的资料,解放以后,北京的卫生确切搞得不错,活着界上也已经有了“三无城市”(无苍蝇、蚊子、老鼠)的美称。然则怎样把社会主义好的这个主题发掘出来呢。这倒使记者犯了难。由于每个详细的资料都是说卫生事情的详细做法,固然也是感人的,然则并不克不及使人一览无余地看出社会主义好这个主题。她想来想去,想不出方法来,就去求教她的采访工具——北京市卫生局局长。这位局长不愧是一个有心人,他思虑半晌以后就立刻向记者讲了如许一个故事:
清朝末年,有一位年夜官,为了表示本身对老庶民的关心,来到其时劳动听平易近栖身的处所视察。他一下肩舆,苍蝇立刻“腙”了他一脸,轰也轰不走。他很朝气,就对随员说,必定要想方法把苍蝇给我祛除失落。于是他的部下人回来以后依照他的指导,作了一个祛除苍蝇的计划。祛除苍蝇最紧张的是肃清苍蝇孳生地,这就必要把其时的年夜量的蹲坑茅厕改为抽水马桶,把流污水的明沟改成阴沟,把年夜量的寄存在街道上的垃圾运走……这统统当然是必要消费许多钱的,并且这些钱主要花在劳动听平易近栖身的处所。这个计划送到了这位官老爷的面前,他一看,皱了皱眉头,就把它束之高阁了。于是旧北京的苍蝇照样照旧那样飞,那样多。
记者听了这个资料简直是如获珍宝,由于用这个资料和已经有的资料一对照,社会主义好的主题立刻显著地反映出来了。
这种提炼主题的办法给了我们一种汇集资料和研讨资料的思绪。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拟的办法,分外是对照的办法(正否决比的办法),对我们研讨和相识事物的本色具有加倍紧张的意义。
这种提炼主题的办法乃至被人们成长成为一种新的报道情势,那便是对照报道的情势。例如为了阐明质量的紧张性,记者选择一个看重质量的工场和一个不看重质量的工场一路报道。这两个工场其他前提都相似,只是一个看重质量而另一个不看重,如许放在一路,问题就很清晰了,报道的主题也就天然而然地凸起出来了。对照也被成长成一种版面语言。
提炼主题的第三种办法 ——玩味再三意更疏
“玩味”指的是:提炼主题的事情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要重复地进行.主题的形成和深化是要颠末一个较为波折繁杂的进程,分外是好的主题更是每每如斯。我们常说,真谛只有一个。这当然是对的。然则对事物的熟悉,纵然是对事物的正确熟悉,也并不但是一个,可以稀有个同样正确的熟悉,它们的分歧只是在于熟悉的深度。从哲学上说,事物的本色是多条理的,记者应力图对更深条理本色的把握.我们说提炼主题应该是“再三”,起首是强调提炼主题的事情要贯串采访的全进程。采访有5个根本环节:明白报道思惟、肯定报道选题、作好采访预备、进行采集拜访、重复提炼主题。这此中的第五个环节,既是一个自力的环节,又贯串在前4个环节之中。明白报道思惟的一个紧张问题便是要征采和积聚主题;肯定报道选题也不是凭空的,它也同样是要斟酌到是否更能表示主题;采访的预备当然是普遍的,但最中心的问题仍旧是环抱主题的发掘和表示来进行的;进行采集和拜访的时刻,汇集资料要环抱着主题来进行,也赓续地查验本身的主题是否相符现实,如斯等等。
有了“玩味”,还得“再三”,这是指我们在提炼主题时,要有个专门的思虑主题的阶段,要重复地揣摩。
我们说的“再三”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便是在末了的专门提炼主题的阶段,也不该该是一次性的,而是多次的、重复的。
人平易近日报一位记者在1985年去年夜连采访。年夜连造船坞的一位鼓吹干部对他说,我们这里有一小我的古迹异常活泼,他的父亲在香港,他的弟弟在台湾,他出国的机遇更多,但仍旧不肯意分开社会主义的故国……
记者对这位名叫张在勇的工程师进行了采访,并很快写成了一篇通信。颠末编纂核定以后,打出小样发到了夜班编纂那边,预备上版。可是记者感到这篇报道的主题还没有提炼好。由于他固然作了很年夜的尽力,然则报道的主题仍旧与已经颁发的曲啸的报道的主题相同。曲啸报道的主题可以用如许的一句话来归纳综合:“妈妈错打了我,我不恨妈妈。”这个主题有很强的实际意义,但记者以为,一篇报道与已经有过的报道在主题上相同究竟不是最佳选择。于是又把这篇稿件的小样从夜班编纂那边要了回来,并把它交给一些同道浏览,不出所料,批驳的意见居多,确定的意见居少。这时记者的心境是相称的“痛苦”的。然则意想不到的一种后果产生了——记者已经有的思维定式被冲破,可以向着更辽阔的范畴进展了。
他走进藏书楼,毫无目标地翻阅着书架上的图书和杂志,突然“灵感思维”产生作用了,像突然闪现的电火花一样,在他的脑筋中突然闪现了如许的一串笔墨:“面临生涯不等式”。对,这便是我的报道的主题!这个主题好在哪里呢。它不仅与已有的报道在主题上没有相同的征象,并且在本来的根基上更深刻了一步。张在勇遇到的问题便是生涯中的不等式,这原来是曩昔的问题了,彷佛生涯不等式的问题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了。实在恰恰相反,因为改造的进展,在我们的生涯中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不等式”问题。机遇的不等,收入的不等,权力的不等……若何对待和看待生涯不等式的问题,已经成了改造中的人们的广泛的思惟问题。
报道颁发以后,年夜连日报环抱着生涯的不等式问题,开展了近半年的讨论,很多人颁发了各类意见,争论也很剧烈。这也阐明,记者的主题是选得好的,由于它引起了社会的共识。